绍临深看着眼前这张脸,剑眉星目,下颌线利落凌厉,明明是副英气逼人的男儿模样,却偏偏做出撒娇的神态,语气娇嗲得能掐出水来。
他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涌,强忍着不适,伸手握住了姜榆伸过来的手。
指尖触到微凉的皮肤,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手背,又轻轻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,掖好被角。
姜榆没察觉到他的异样,只觉得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甜。
她仰着脸,眼巴巴地盯着对方,还故意眨了眨眼睛。
这一幕落在远处护工的眼里,让他们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颤,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天爷,这沈大少怕不是真的疯了吧?
都是大老爷们的,居然老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发嗲,那嗓子夹得,比巷口卖花的小姑娘还腻人。
要不是看在工资的份上,他们真想一巴掌拍过去。
呕,实在是太恶心人了!
绍临深也察觉到护工们那堪比探照灯的目光,轻咳一声,朝他们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去外面的客厅等着。
等病房里只剩下两人,他才放缓了语气,温声细语道:
“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?那具身体终究是你的。”
“万一哪天找到换回来的法子,总不能任由他现在肆意糟蹋,把你的身子折腾坏了。”
姜榆皱起眉,硬朗的脸上满是苦恼,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:
“可要是……要是我一辈子都换不回去了呢?”
这种灵魂互换的事,她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,荒诞又离奇。
可偏偏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,现实里连个能请教的专业人士都找不到。
况且,哪怕她不愿意承认,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。
比起沈琢玉这具只少了一颗肾、好歹还算健全的身体,她自己的身体,右腿已经被截肢了。
就算真的换回去,她也成了个肢体不全的残疾人,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,能穿着漂亮的高跟鞋,肆意行走。
有时候半夜醒来,姜榆甚至会冒出一个念头:
要不就这样吧,就这样将日子过下去好了。
反正深哥爱的是她的灵魂,外表怎么样,等他看习惯了,应该也没那么重要了吧?
话到了嘴边,可对上绍临深那双盛满关切与深情的眸子,姜榆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她怕自己的小心思会惹对方不高兴,更怕看到这人眼里哪怕一丝一毫的嫌弃。
绍临深耐着性子,又温声软语地安抚了她几句,总算找了个借口脱身。
他提着那束还没送出去的白玫瑰,转身走向走廊另一头的病房。
推开门,病床上的“姜榆”正靠在床头,脸色苍白,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看见他进来,那双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,眼底满是不耐。
绍临深却像是没看见她的冷脸,径直走到花瓶旁,将手里的白玫瑰插进去,动作温柔仔细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转过身,弯下腰,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宠溺:
“小榆,才两天没见,怎么又不高兴了?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?”
病床上的沈琢玉看着他这副情深款款的模样,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他恨不得抄起桌上的花瓶,狠狠砸在这个男人的脸上。
可理智终究压过了冲动。
他想起自己在网上查到的消息。
自从他出了车祸,他那个冷血的父亲就迫不及待把私生子接回了家,沈家如今乱成一团,公司也跟着摇摇欲坠。
他要忍住。
所以,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,前来探望的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