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阳脖颈后仰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,脸上未退的薄红却顷刻间染到了脖颈。
陈子兰却没因他羞赧就放过他,赤色眸子忽明忽暗,像探照灯般在他与风河之间来回扫视,像是想要找到点可疑的痕迹来佐证自己的猜测。
风河唇角挂着浅笑,坦然任她打量。
可他穿得是件黑色高领毛衣,外搭深咖色羊毛大衣,脖子完全盖在了衣服底下,看不出半点蛛丝马迹。
夏阳套着一件宽松的连帽卫衣,灰绒软塌,像把他整个包进了一团云。
衣服穿在他身上实在过于宽大,甚至盖过了臀部,举手投足间顺着敞开的领口都能看见完整的锁骨,把人也衬得懒洋洋的。
下身搭配卡其色羊毛裤,这裤子穿风河身上应该刚好是休闲九分裤,但穿在夏阳身上却折了一道,裤脚刚好遮住脚上的休闲鞋,反倒穿出几分居家慵懒风。
这位脖子倒是空着,可皮肤白皙,干干净净,一点可疑的绯色都没有。
看夏阳的表情,不应该什么都没发生啊?
陈子兰红眸失望地眨了眨。
“借住一晚,穿他件衣服怎么了?”夏阳的声音绷得发紧,耳尖却先一步出卖他,红得几乎滴血。
他压低嗓音提醒道:“我爷爷还在呢,你可别在他面前乱说话……不然,不然我就找大嫂告状。”
“哦?威胁我?好歹我也曾经为你俩互诉衷肠的告白清过场,你不思感谢,反要恩将仇报?”
陈子兰红眸微眯,唇角上扬的弧度却压都压不住,突然又问:“借住……是睡同一张床的那种借住吗?”
越是恼羞成怒,越代表她猜得八九不离十!
这俩人昨晚该不会真的滚床单了吧?
夏阳脸色爆红,实在有些招架不住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究竟是谁说古人含蓄委婉,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啊!
还是说,活了一千年的女鬼发生了质变?
风河往前迈半步,肩背挡住陈子兰打趣的目光,把夏阳笼进自己的影子里。
他低头,声音压得只剩气音,像深夜电台里暧昧的电流,酥酥麻麻钻进耳蜗:“我倒是巴不得早晨睁眼就看见阳阳,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滚过被窝。
“不过,现在他长大了,脸皮薄,怎么都不肯把床分我一半。说来也怪我太过绅士,昨晚这才没发生点什么,是不是男朋友。”
最后三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烫得夏阳耳廓瞬间充血。
他慌得下意识瞄向餐桌那边,爷爷还在和大嫂聊着什么,压根没注意他们这边的骚动。
可胸腔里那颗心脏已经控制不住失了序,一声比一声响,全是今早被风河用同一道低哑嗓音喊“起床啦,男朋友”时的回音。
两小时前,早上九点。
隔壁卧室的窗帘没拉严,一条细长的晨光斜斜切进来,正好落在夏阳脸上。
浓密的睫毛被镀上一层金线,漂亮得像童话中的睡美人。
均匀的呼吸证明床上的人还睡得很香,丝毫没察觉到有人正站在自己床边。
“起床啦……男朋友。”
风河俯身贴近,声音贴着耳廓滑进来,带着一点笑,一点哄,还有刚起床的沙哑。
“太阳当空照,风儿对我笑,小鸟说早早早,再不起床,我要亲你喽。”
尾音未落,被窝被掀开一条缝,温热的手掌悄悄探进,停在睡衣下摆,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腰侧。
夏阳半梦半醒,抱住那只作乱的手,猫似的用脸颊蹭了蹭,声音黏成一团:“痒……风河……别吵,再让我睡一会儿,就五分钟……”
“呵……”风河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夏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