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!不赌了!我这就走!”
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,贾蓉撇了撇嘴:“真是个蠢货!”
贾蓉摇了摇头,见人都散了,很是扫兴,却也没办法,贾蔷说请他去饮酒,贾蓉也推了,独自回府。
只留下满室的烟气和散落的骰子,在昏黄的灯光下,透着一股末世的颓靡。
荣国府仪门内的冰棱还挂着半尺长,檐下红灯笼的流苏被寒风吹得簌簌响。邢德全领口沾着些酒渍,头发松松垮垮地用一根玉簪绾着,来到荣国府。
廊下伺候的小丫头往里通传,邢夫人正歪在炕上,由绣橘替她挑拣着新年的利是封,闻言眉头当即蹙成个川字,冷声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邢德全进了贾府,邢夫人的厅里,一股子酒气混着寒风扑了进来。
他也不请安,径直往炕边的椅子上一坐,跷起二郎腿,拍着大腿就嚷:“好姐姐,新年大吉的,弟弟给你拜年了!”
邢夫人放下手中的红纸,眼皮都没抬:“拜年?哼,你又是从哪个赌坊里刚出来?”
“姐姐,别说其他的!”邢德全脸一红,随即又梗起脖子,“今儿是大年初二,你弟弟我身无分文,饭都要吃不上了,你可不能不管?”
“你自从进京,做过一件正经差事吗?给你找了活,一个月也能赚几两银子,你也不去做。整日吃喝玩乐、游手好闲。”
邢德全心中愤愤不平,他是邢家唯一的男丁,当年父亲母亲留下的那些田庄、当铺、现银,被邢夫人出嫁时,一股脑儿带了来,进京这么久,邢夫人完全没有还给他的意思。。
“姐姐,你如今是荣国府的大太太,吃穿用度哪一样不奢华?何苦攥着邢家的这点家底,看着亲弟弟受穷?今儿我也不多要,给我五百两银子,我也好置办些年货,再还了前些日子的赌账——”
“放肆!五百两?”邢夫人猛地一拍炕几,绣橘手中的利是封掉了一地。“邢家的家产,不是我拿着,早被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赌光、嫖光了!”
“你每日里眠花宿柳,聚赌饮酒,像什么样子?五百两?我看你是穷疯了!我这里只有五两碎银,你要便拿了去,不要便滚!”
邢德全见邢夫人真动了气,气焰顿时矮了半截。
他眼珠一转,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,凑到邢夫人跟前:“姐姐息怒,息怒!弟弟也是一时糊涂。五两太少了,实在不够,我那些债主逼得紧……”
邢夫人冷笑一声,让绣橘取了十两银子来,重重地摔在他面前的桌上:“拿了银子赶紧走!别在我这里碍眼,免得被老太太、太太看见,又说我纵容家人!”
十两银子,也好过没有。
邢德全将银子揣进怀里,也不等邢夫人回话,转身就往门外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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